她的脸，被换到别人的视频上，就为了卖点东西。她自己根本不知道，就这样被安排着喝了一种从没喝过的饮料。
还有人假装是她，开直播，编故事。
这些事，就发生在那个奥运冠军身上。很多人印象里，她还是那个拿了金牌后，说想吃辣条的小女孩。现实跟想象的不一样，乱七八糟的事太多。
她家门口，有人开车来堵着，就为了开直播。
天上有无人机在飞，对着她家拍照。搞得她家里人出门买个菜，都得小心翼翼，生怕被镜头对着。她成了一个谁都能用的名字，一个符号。
有人拿她赚钱，有人拿她博眼球。
真的关心她那只脚踝的人，不多。
脚踝的伤，不是一天两天了。东京奥运会的时候就有，到现在也还跟着她。这不是抹点药就能好的事情，得靠冰敷，长时间的冰敷。
训练是不能停的。
这条腿冰敷到没知觉了，就得换另一条腿，继续做其他的配合训练。冰袋从早上换到晚上，一天到晚都是凉的。
水有多冷？
冬天训练，池子里的水就跟冰碴子一样。她得跳下去，一次又一次。有时候冷得牙关都在打颤，但动作不能停，这是她的工作。
她老家在广东湛江的一个小村子里。
房子不高，夏天闷热，冬天湿冷。家里就靠几亩地吃饭，收成好不好，全看天。她妈妈身体一直有病，吃药要花钱，爸爸手里没什么钱。
所以她七岁那年，就去了体校。
她爸听说那里管饭，还不用交学费，就带着她去了。当时她又小又瘦，第一次爬上跳台，腿都站不稳，一直在抖。
教练看她眼神倔，不怕摔倒，就留下了她。
从那天开始，她的生活就剩下三件事。训练，吃饭，睡觉。别的孩子放学回家还能到处跑，她只能一次次从高台上跳下去。
很多人说她是天才。
特别是在东京奥运会，三跳拿了满分，水花压得几乎看不见。全世界都在夸她，说她是天才少女。她自己知道，那都是练出来的。
一个动作，要重复成千上万次。
每天几百次入水，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承受冲击。脚踝肿得跟个馒头一样，走路一瘸一拐，但第二天的训练，照样得去。
成名之后，大家知道了她的事。
说她爱吃辣条，没去过游乐园，跳水是为了给妈妈挣医药费。这些细节让她显得更真实，但也让她背上了更多的东西。
这两年，她身高长了七厘米，体重重了七斤。
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来说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身体发育。可是在一些人眼里，这就是她状态下滑的证据，是她动作不稳的原因。
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，好像她的身体变化是一种罪过。
赢了，就是天赋好。
输了，就是被陈芋汐超越了。她跟陈芋汐是搭档，一起拿过双人金牌，关系很好。但在网上，她们总被放在对立面。
冠军只有两个状态：神，或者废。
在一些人的世界里，不存在中间地带。她犯错的空间很小，一次失误，就会有很多声音冒出来，说她不行了，说她怕输。
她哥哥开公益直播，视频都会被人拿去乱剪。
剪成那种家庭矛盾的狗血故事，就为了骗点流量。他们消费着她的一切，她的家庭，她的努力，她的伤病，都不放过。
后来央媒都看不下去了，专门发文。
意思很清楚，运动员不是提款机，形象也不是谁都能拿来乱用的。需要帮她维权，这话说得很重，也很直接。
她其实没怎么变。
还是那个穿着普通T恤，扎着马尾辫的样子。只是话变少了，很多委屈和压力，她学会了自己咽下去，不表现出来。
有空回老家，她会帮妈妈收菜，喂鸡。
在村口的小卖部买瓶饮料，跟邻居聊几句家常。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笑，比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，看起来要轻松一些。
可她也知道，那种日子很短。
回到赛场，她还是那个全红婵。需要面对镜头，面对裁判，面对那些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压力。脚上的伤，也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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